约稿走私信

他说:师兄,是不是在你看来,人命尚且不如沧海一粟,冥冥中老天都半阖着眼,刀光掠影,便应有人在看不见的角落里边理所当然地倒下?可总该有一双手,把这些形同草芥的人命托举得比苍天更高,比黄土更厚。
周子舒噙了笑去看他,没有搭话。可细看了去,又未免觉得那笑像是刻板地、一笔一划地雕镂上去似的,少点人气,含着腊月间梅花的凉意,有润雪在暗缝里簇簇而生。他便摇头道:这话你不该同我讲。
梁九霄低低地吸了口气,牙后跟还打着架。他站起来,搁下桌上的茶水大步走出院子。周子舒也不拦他,只觉得他方才的眼神不像是看着自己的师兄,也不像在注视一位点头之交,如同端详披着皮囊的一把宝刀,吹毛断发,也终究只是铁刃。
周子舒微微垂下眼帘。他的心脏猛地缩成一个很小的血点,密密麻麻针扎的疼,又说不确切,大抵是想酒了罢。那一瞬间,他甚至生出一点星火可灭的茫然无措,第一次踌躇了脚步,近乎自虐地想:周子舒啊周子舒,你手握那么大的生杀大权,可真有能耐,干着同老鼠一般见不得光的事,……你那么行,怎么不去把长明古僧揪出来大战一通,或者把鬼谷谷主抢来当压寨媳妇?
他坐了一会儿,等四肢都冷下来了,又觉得刚才的想法幼稚得很。他给自己斟了杯茶水,方抿了一口,只觉得寡淡无味,万不及酒的好处,便倒在了月光灼灼的石板路上。茶水聚拢成水洼,仿佛是徬晚未干的雨。

*私心打了天涯客的tag…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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